第五章 学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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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宁织造府，侧门。
几个青壮汉子牵着马，守住一辆马车前。
待到还差两刻卯时（早晨六点半），侧门打开，曹?走了出来，后面两个十来岁的清秀小书童，提着装了笔墨纸砚的包裹跟在后面。
汉子中有一穿着蓝布衣衫的，二十五、六岁，身强体壮，看着像众人的头，见曹?出来，笑着上前：“小主子，奴才抱您上车！”
曹?在记忆中搜索，这汉子叫曹方，家生子，大管家曹福的二儿子，专门负责曹?上学的。
曹方见曹?不言语，以为是默许了，俯身将他抱到车上。车里侧是座位，两边还有小扶手，看来是为曹?量身定制的。透过细竹编的车帘，曹?看到车夫做在左辕，两个小童上了右辕，其他众人都上了马。
“慢着！”曹?见车夫要扬鞭，忙掀起帘子，出声喊道。
曹方拉了拉马缰，低下头询问：“小主子，是落下了什么东西？”
曹?指了指那两个小书童：“让他们两个进来坐！”
“小主子，这不合规矩！”曹方刚唠叨一句，就见曹?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，心中莫名不安起来，脸上转了笑容道：“惜墨，弄墨，你们两个小猴儿，还不赶快谢主子体恤！”
惜墨与弄墨笑嘻嘻的进了车里，马车这才离开侧门，往后街一里外的族学行去。
族学所在地是一座三进的院子，前面是给跟随学子们的长随们歇脚的，中间一进是学堂，最里面是夫子的住处。
如今，族学的夫子是曹?，年纪与曹寅相仿，论起来是曹寅的叔辈，曹?的祖辈。曹?是少有才名，二十来岁就中了举人，可随后考了二十多年，始终名落孙山，后由家人张罗给捐了个七品县官。因不通时务，不到半年就被革职，弄得曹?心灰意冷，就绝了出仕的心思，投奔到江南的族侄来。
曹寅见这位小堂叔虽然不通人情世故，但学问却是扎实的，就将族学托付给他。
除了曹家嫡支与侧支的孩子外，还有亲戚家的孩子来附学，因此也有十二三个学生。大的十三、四岁，小的六、七岁。曹?是长房嫡孙，座位在第一排正中，右边是曹颂的座位。
曹?到时，课还未开始，曹颂已经到了，见他来了，小脸满是欢喜，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。曹?左边的座位也坐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孩，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裳，不像曹颂那般调皮捣蛋，乖巧地坐在那里，口中振振有词。曹?听是“其为人也孝悌，而好犯上者，鲜矣”，又是“孝弟也者，其为仁之本与”，是《论语》开卷的里的内容。刚听曹颂提到，今儿夫子要开论语，看来那小孩子是在预习功课。
“哼，惯会装模作样！”曹颂见那小童吸引了曹?的注意力，嘴里嘟囔着。见曹?疑惑，低声道：“是先头大伯母娘家的亲戚呢，你不在这几日里来附学的。先生偏爱，给安排到前面的座儿。”
正说着，曹?迈着方步走了进来，见曹?到了，指了指他左边的小童，道：“看来是好了，这是你的新同窗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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